小区平面图-掏品新闻养了十年的狗狗“仔仔”生重病离世,刘女士在悲痛之余,选择到宠物殡葬店,送心爱的宠物最后一程。
火化完,工作人员建议“过头七”,在店内“停灵”,刘女士同意了。最终,1000元火化费,再加精品骨灰盒、七天祭祀品、寺庙宠物排位、陪葬品、纪念品等服务,总费用3500元。
这个价格不算夸张,澎湃新闻日前探访北京市区一家高端宠物殡葬店,最贵的服务方案,价格优惠后仍达9999元。
眼下,宠物殡葬业发展迅速。有顾客向澎湃新闻表示,宠物殡葬服务给自己提供了比较强的情绪价值,也有顾客称存在诱导消费。
澎湃新闻调查发现,许多宠物殡葬店没有动物防疫条件合格证。此外,所谓“宠物殡葬师”的各种培训、发证,鱼龙混杂。
宠物殡葬价格惊人,有顾客称“情绪价值强”
前述高端宠物殡葬店位于北京市西五环边,内部装潢以暖白色、粉色调为主。店内设有清洁室、东西方两种风格的送别室、诵经祈福区、骨灰存放区、纪念品售卖区等功能区域。
店员介绍,火化需在郊区进行,顾客可以同去或看视频。
一家宠物殡葬馆在美团上发布的宣传图片
一家宠物殡葬馆在某平台上发布的宣传图片
该店的宠物善后服务方案分为“厚养薄葬”、“尽善尽美”、“不留遗憾”三个等级,对应价格优惠后分别为1499元、3999元、9999元。 可是十几年前,只有两个人满身是血的回来,其人没多久就死去了,唯有石云峰个人活了下来。
其中,“不留遗憾”方案包含0-5公斤基础火化600元、“挚守”系列骨灰盒2000元、全身干洗199元、3小时告别室使用600元、2套纪念照合框400元、祈福厅牌位100元、纪念照拍摄(9张精修)500元、服务专属顾问1000元、新西兰灵魂沟通师30分钟疗愈,以及精致爪印、毛发吊坠、骨灰吊坠、镀金肖像等纪念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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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一家高端宠物殡葬馆里,某雕塑类纪念品制作价格高达近两万元。村头是老族长石云峰的院落,由巨石堆砌而成,紧挨着焦黑而巨大的柳木。
前述店员表示,该店刚开张数月,另一家店前段时间曾被举报。
日前,由中国畜牧业协会宠物产业分会等出品的《2025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(消费报告)》显示,2023年,我国宠物犬数量同比增长1.1%,总数量为5175万只;宠物猫同比增长了6.8%,总数量为6980万只。宠物数量的增长,直接带动了国内宠物告别市场。
天眼查App2024年4月的数据显示,经营范围含有“宠物殡葬”且存续、在业企业有5148家,其中1329家成立于近两年内。
“在最后的告别里,选择一个恰当的方式极其重要。”2023年9月,生活在山西太原的小雨购买800元的基础套餐,通过宠物殡葬馆送别了自己的狗狗“莫莫”。对宠物殡葬馆安排的超度仪式、将骨灰制成纪念品等服务,小雨很满意。
“当时狗狗病情严重,状况极差。工作人员全程都在安慰我们,可以说提供了比较强的情绪价值。”这让小雨觉得物有所值。
从业者称做这行“良心很重要”
小雨告诉澎湃新闻,唯一让她不满的,是告别仪式中,工作人员询问她和家人是否可以拍摄视频,并将其用作视频平台宣传素材。
小雨是从视频平台找到这家宠物殡葬馆的,不过,她直言,自己和家人并不希望告别过程、以及她们的悲伤,被公开出去。
宠物殡葬服务,一般包含专车接送、遗体美容、告别仪式、火化、骨灰处理和纪念品制作等流程。
谈到服务质量,数位宠物殡葬从业者表示,做这行“良心很重要”。
一位重庆从业者透露,店内很多纪念品,网上也就十几二十块钱,但在店里购买价格可能翻几倍。另外,不少主人不想在家里放置骨灰,店里有暂存服务,一年寄存费可能从几百到上千元不等。
住在江西某市郊区的“花锄”透露,自己的宠物去世,是宠物医生给了一个微信号,她联系后,花费800元安葬的,服务包括火化和一个瓷罐,地点在城郊一个废弃厂房里。她解释说,主要是当地没有合法合规的渠道进行宠物火化,自己掩埋又担心病毒传播,她身边的爱宠人士,基本都是选择这种黑作坊。
也有顾客认为,宠物殡葬店的烦琐服务是一种消费诱导。
2024年10月,刘女士安葬了爱犬“仔仔”后,发帖称遭到宠物殡仪馆套路。“随口安慰几句,就开始趁虚而入推销。”刘女士介绍,花费1000元火化后,她本想把骨灰带回去,但被店员建议“过头七”,把骨灰放在店里“停灵”,而“停灵”每天都要祭祀品。让刘女士气愤的是,购买的爪印纪念框,原本应塞好照片跟着骨灰放在店里“停灵”,但第七天她去取骨灰时,照片还没打印出来。
宠物“仔仔”停灵“过头七” 受访者供图
最(zui)终(zhong)除(chu)1(1)000元(yuan)火(huo)化(hua)费(fei)刘(liu)女(nv)士(shi)为(wei)祭(ji)祀(si)品(pin)陪(pei)葬(zang)品(pin)宠(chong)物(wu)纪(ji)念(nian)品(pin)等(deng)付(fu)费(fei)2(2)5(5)00元(yuan)共(gong)花(hua)费(fei)3(3)5(5)00元(yuan)
“感觉他们眼里只有钱。”谈起这段经历,刘女士情绪激动。
澎湃新闻以咨询为由联系到让刘女士不满这家宠物殡葬馆,工作人员介绍,火化10斤内宠物套餐是977元,10斤之外多1斤就多30元。至于“过头七”,要看顾客意愿。火化后,消费者可以拿走骨灰,自行处理。该店只提供两种选择,一是在合作寺庙壁葬(有排位),一次性先交5999元,然后每年交365元。还有一种是树葬,埋在寺庙正殿或侧殿树下,侧殿3800元,正殿4800元。
问到防疫条件合格证,多家店不回应
前述北京高端宠物殡葬店店员表示,宠物殡葬师的工作没有硬性技能要求,更重要的是人际沟通和共情能力,有些同事学习四五天,基本就能承担所有业务。
目前,宠物殡葬师没有被国家人社部门列入正式职业。不过,社交平台上,不乏宠物殡葬师的考证广告,证书颁发单位鱼龙混杂。
澎湃新闻联系到一家名为“世界宠物协会官方机构”的办证组织,客服表示只要一次性缴纳1280元学习其线上课程,再通过考试就可以拿到相关证书,不需要任何线下实操培训,100分的考试达到60分就可以通过,此外,还有两次补考机会。客服发来的世界宠物协会宠物殡葬师证书显示,盖章为“世界宠物协会认证委员会”。客服还称,该机构证书认可度比较好,“其他机构的会偏低”。
世界宠物协会(中国香港)福建代表处工作人员称,他们只是背书、认证(发证),培训和考试是其授权的公司做的。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满是认真之色,大一些的孩子虎虎生风,小一些的也比划的有模有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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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9日,世界宠物协会(中国香港)福建代表处工作人员对澎湃新闻称,他们只是发这个证,需要去一家他们授权的商业公司报名,进行线上学习、考试,收费是商业公司收的。
对该行为是否超业务范围,该工作人员称,他们只是背书、认证(发证),“我们没有做这个业务”,是促进行业的发展。
“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智慧城市研究所新兴产业人才研究中心”也曾培训颁发宠物殡葬师证书。公开报道显示,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因滥设下属机构、大肆销售培训证书等,于2024年6月23日被撤销登记并收缴《事业单位法人证书》及单位印章。
宠物殡葬服务涉及民政、农林、畜牧、环保、市场监管等多个部门。作为一种新兴行业,宠物殡葬尚处于法律和监管的盲区。
宠物殡葬涉及动物集中无害化处理,按照《动物防疫法》规定,进行动物无害化处理,应符合多项动物防疫条件,包括与居民生活区、生活饮用水水源地、学校、医院等公共场所的距离,有与其规模相适应的动物防疫技术人员等,还应当具有病原检测设备、检测能力和符合动物防疫要求的专用运输车辆。需要向县级以上地方政府农业农村主管部门申请、办理《动物防疫条件合格证》。
现实中,多数宠物殡葬店都未办理相关审批手续。
近日,澎湃新闻以顾客名义,随机联系武汉、郑州多家宠物殡葬馆,当向这些店索要《动物防疫条件合格证》时,这些店要么不回应,要么顾左右而言他。
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表示,在宠物殡葬服务中,如果出现不透明、欺诈,消费者可以先协商,要求退款或赔偿。无果可以向消协投诉,还可以向市监部门反映,甚至起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