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2024年12月13日拍摄的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仪式现场。新华社记者 季春鹏 摄
新华社南京12月13日电题:越野汽车-掏品新闻
新华社记者白旭、程露、邱冰清
“吴安”,是杨筱艳儿童历史小说三部曲第二部中的一名12岁男童的名字,他在日军的屠刀下侥幸逃生。
安(an)是(shi)因(yin)为(wei)我(wo)希(xi)望(wang)他(ta)平(ping)安(an)而(er)吴(wu)是(shi)我(wo)外(wai)婆(po)的(de)姓(xing)杨(yang)筱(xiao)艳(yan)在(zai)接(jie)受(shou)新(xin)华(hua)社(she)采(cai)访(fang)时(shi)说(shuo)
1937年11月,她的外公外婆从南京逃到重庆。不久,南京沦陷,侵华日军在南京开始持续六周的大屠杀,至少30万人罹难,成为二战惨案之一。
“我有一种责任感,要把这段历史以儿童小说的形式写给孩子们,让他们记住那时发生了什么。”55岁的杨筱艳说。
随(sui)着(zhe)亲(qin)历(li)者(zhe)渐(jian)渐(jian)离(li)世(shi)很(hen)多(duo)像(xiang)杨(yang)筱(xiao)艳(yan)一(yi)样(yang)的(de)人(ren)接(jie)过(guo)了(le)历(li)史(shi)传(chuan)承(cheng)的(de)接(jie)力(li)棒(bang)
2014年12月7日,常志强和女儿常小梅在家祭中向当年遇难的亲人献花。新华社记者沈鹏摄
当他们离开
直到去世前,常志强都记得南京城昔日的繁华。“杂技魔术马戏什么都有,每天24小时有卖小吃的,外国人也很多。”他曾这样告诉记者。
1937年12月13日,南京城破,数十万人命运随之改变。
9(9)岁(sui)的(de)常(chang)志(zhi)强(qiang)目(mu)睹(du)亲(qin)人(ren)丧(sang)生(sheng)在(zai)日(ri)军(jun)的(de)刀(dao)枪(qiang)之(zhi)下(xia)父(fu)亲(qin)和(he)弟(di)弟(di)们(men)被(bei)日(ri)军(jun)杀(sha)害(hai)胸(xiong)口(kou)被(bei)日(ri)军(jun)刺(ci)伤(shang)的(de)母(mu)亲(qin)挣(zheng)扎(zha)着(zhe)给(gei)最(zui)小(xiao)的(de)弟(di)弟(di)喂(wei)了(le)最(zui)后(hou)一(yi)口(kou)奶(nai)后(hou)死(si)去(qu)眼(yan)角(jiao)还(hai)挂(gua)着(zhe)泪(lei)珠(zhu)常(chang)志(zhi)强(qiang)惊(jing)吓(xia)过(guo)度(du)昏(hun)死(si)过(guo)去(qu)这(zhe)才(cai)捡(jian)回(hui)了(le)一(yi)条(tiao)命(ming)
童年的创伤折磨了常志强一生。直到十多年前,有日本学者来到他家中,女儿常小梅才深入了解父亲与南京大屠杀之间的联系。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满是认真之色,大一些的孩子虎虎生风,小一些的也比划的有模有样。
第二天,常小梅陪父亲参加幸存者联谊会。记者围上来时,她下意识后退,父亲突然抓住她的手说:“你不要走啊。”
“父亲很少表露自己的情感,那样的眼神我从未见过。我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。”常小梅说,从此,她陪父亲出席证言集会、和平宣讲、纪录片拍摄、家庭祭告等活动,逐渐了解了家族的劫难。
常小梅发现,还有一些人并不了解南京大屠杀。一次乘火车时,一位年轻人听说常小梅来自南京,就说自己对南京大屠杀所知很少,问了常小梅很多问题,这令她很受触动。
“要为这段历史做点事情。”2017年,她开始记录父亲的经历及其对他后半生的影响,2020年出版《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常志强的生活史》。这本书还被译成日文、英文。
2022年12月,常志强去世。目前,登记在册在世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仅剩32位。1987年南京首次统计幸存者时,记录在册的共有1756名。
“幸存者中,能讲述历史的人越来越少。”常小梅在2022年成为首批南京大屠杀历史记忆传承人。
截至目前,这样的传承人已有32人,年龄最小的9岁。他们代表幸存者赴日参加证言活动、记录幸存者口述生活史并出版成书、开通社交媒体账号讲述历史,以不同方式传递历史真相。未来,这支队伍还将继续扩容。
今年65岁的常小梅常到小学讲课,希望激励年轻一代树立历史责任感,并计划将父亲的经历改编为绘本,向更多孩子讲述这段历史。
当他们长大
同常小梅一样,杨筱艳在1991年外公去世时才得知家族与南京大屠杀的联系:尽管当年逃离了南京,两位舅舅却在那场劫难中遇难。
17年后,她在图书馆偶然翻阅南京大屠杀史料,萌生了向孩子们讲述这段历史的念头。
“一个民族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,年轻人正是‘三观’形成的时期,希望他们能多看历史书。”她的相关系列作品《荆棘丛中的微笑》已完成前两本《小丛》和《吴安》,其中《小丛》还售出了阿拉伯语的版权。
调研时杨筱艳曾深陷史料三个月,常做噩梦。“写给孩子的书,我会避免直接的血腥描写,但也不能对暴行完全回避,不然作品没有力量。”
仅有一次,她在讲座上遇到一个小女孩说:“妈妈不让我读,她觉得(书中一些内容)太可怕了。”她告诉小女孩,长大一点再读。
但更多时候,她听到家长们表示,以前不了解这段历史,会买书陪着孩子读。
每年12月13日国家公祭日,当警报声在南京城响起,作为小学英语老师的杨筱艳总会对学生说:“在1937年听到这个声音,你是不可能坐下来读书的,要珍惜现在的生活。”
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1985年落成开放,馆址选择在江东门,那里曾是日军集体屠杀与死难者尸体集中掩埋的一处主要地点。
纪念馆里有一处装置,让杨筱艳觉得很震撼——每隔12秒就有一滴水落下,象征着在87年前那段时间里,每12秒就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。
自2014年成为国家公祭仪式固定举办地后,纪念馆每年迎来约500万人次参观。今年以来,馆方收到观众留言共计125278份,高频词包括“历史”“和平”“铭记”“祖国”“繁荣”等。
据统计,纪念馆11个新媒体平台用户中,35岁以下群体约占七成。新浪微博上“国家公祭”和“国家公祭日”双话题阅读量从2014年20多亿增至2024年320多亿。” 群孩子顿时愁眉苦脸,个个没精打采,不情不愿的围坐在了四周,像是晒蔫了的叶子般。
愿世界和平
南京市第十二中学靠近挹江门和中山码头两个丛葬地,当年由美国牧师约翰·马吉建立。南京大屠杀期间,居住在那里的马吉用一台16毫米摄影机,秘密拍摄下珍贵影像,成为留存至今有关南京大屠杀唯一的动态画面。
副校长史小兵曾在纪念馆担任义务讲解员。他观察到,南京大屠杀不仅已成为许多南京人熟知的历史,近年来年轻人对其了解也显著增加。
“未来要一代代的孩子们承载,他们该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。”史小兵说,学校每年12月设“爱国艺术月”,希望培养孩子们的家国情怀,知道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,懂得居安思危。
16岁的高中生陈宝仪是今年公祭日学校晨会的主持人。受军人父亲影响,她从小就知道南京大屠杀。这些年的学习和参观,让她更理性看待这段惨剧。“国弱则民辱,国强则民立。我们有责任建设更强大的国家,避免悲剧重演。”她说。“噢,居然有土龙肉,给我一块” 这些孩子都很活泼与好动,即便吃饭时也都不太老实,不少人抱着陶碗从自家出来,凑到了一起。
史小兵说:“记住历史不是记住仇恨。”
杨筱艳也赞同这一观点。“我们要传递的信息不是仇恨任何一个国家,而是仇恨军国主义者发起的战争。”她表示,希望能培养年轻人的思辨能力,让他们有正确的历史观,也希望世界永葆和平。